高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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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文赏析

多分一些爱给父母

2010年03月25日 16:15 admin 点击:[]
        许巍是个有故事的人,只是他不擅言谈,你问三句,他未必能答一句。只有谈起自己的父母,他才会露出难得的谈兴。尤其是谈到年迈的双亲陪伴自己战胜抑郁症的时候,他数度湿了眼眶,那份真情流露令人动容。
  唯一舍弃不了的,是对父母的爱与责任
  大概是2003年吧,我在音乐创作上遇到瓶颈,当时心情很不好,不想听自己写的歌,可又写不出来满意的作品,那种感觉很可怕,很郁闷。
  最可怕的是,心一天天封闭起来了,不想见人,不愿和任何人交流,包括我的妻子。有时候,我觉得自己的心像一座月光下的孤岛,没有人能够走进去。
  我开始想到了死,并钻牛角尖地认为如果创作生命已经终结,那么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。那时候我住在5楼,有一天凌晨,我模模糊糊地听见一个声音对我说:“你跳楼吧,如果你不跳,我就看不起你。”我起床走到了阳台上,爬到了窗户外面,站在空调室外机上,很危险。就在这时,妻子过来了,她死死地抓住我。妻子把我送进了医院,一检查,我得了重度抑郁症。妻子慌了,把我
的父母从西安接到了北京。非常奇怪的是,看到父母,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,要知道这之前我大概有两年没流过泪了,没有什么能打动我。我妈抱着我哭,我爸还是一贯的冷静,在一边淡淡地说:“哭啥?有病就治,没什么大不了的!”父母都在身边,我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、踏实了。那天晚上,我罕见地睡了一个好觉。
  可是,自杀的念头还是在我心里挥之不去。看着父母,我总是忍不住向他们交代一些后事,比如我的存折放在哪里,密码是多少,还有如果他们以后生病了可以找谁之类的话。我妈一听我说这些就哭:“你不要说这些,我不想听。”我爸一声不吭地抽烟。现在想起来自己真是残忍啊,怎么会和自己的父母说这些呢,他们当时心理上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是我无法体会的。
  我一直没有放弃自杀的念头,直到有一天母亲和我聊天,说,西安的街坊邻居看到我爸都会和他打招呼:“你儿子在北京?有个这么出息的儿子,你算是享福了。”我爸就会得意地点点头,笑着从人们羡慕的目光中走过,美得不行。“如果你死了,我和你爸也不回西安了,我们就在北京流浪,要不回去碰见邻居问起你,我们该咋说?”

  母亲的话让我一下子醒了过来。
  那天深夜,我起床走到父亲床前,跪在地板上轻轻地说:“爸爸,你相信我,我不会自杀了,我一定要活着给你们养老送终。”黑暗里,父亲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,什么也没有说,可是我能够感受到他手指尖传递出的极力隐忍的战栗。
  父母和我一起战胜抑郁
  病在我的身上,可是父母所受的煎熬却比我更多。父亲到处求医问药,只要听说哪里有治疗抑郁症的讲座,不论多远,他都会风雨无阻地倒好几趟车赶去听,认真地记笔记。有一次,父亲听说夜跑能够缓解失眠的症状,他就拉着我天天晚上跑步。深夜,大街上寂静无人,
只有白发苍苍的父亲陪着我跑步,我甚至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。跑完步,父亲总是先让我洗澡,再督促我睡觉,而他自己总说不困,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其实他经常悄悄推开房间门看看我睡着没有。后来,我的失眠治好了,父亲却开始失眠了,晚上一定要跑步之后才能
睡着。于是,每天晚上跑步就成了我们父子俩的保留节目。
  得了抑郁症之后我不愿意见人,不愿意碰吉他,也不愿意和外界接触。父亲对此很担心。他悄悄拿走了我的电话本,挨个儿给我的朋友们打电话,邀请人家来家里玩。父亲并不知道电话本上的那些名字哪些是我的好朋友,哪些是泛泛之交,所以经常遭到冷遇。不过,有些朋友从父亲口中得知我的情况后,二话不说就赶来看我。
  臧天朔来的时候,带了一车的乐器,把他乐队的人也都拉来了,在我家客厅里吹拉弹唱。我置身于久违的音乐氛围中,浑身起鸡皮疙瘩。老臧把一把吉他塞到我的手里,我一弹吉他,一听到音符从我手底下飘出来,眼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,捂着脸哭得稀里哗啦,好像心里有一层坚硬的壳被打破了,有些失落,更多的是放松。父亲坐在角落里看着我,脸上的笑容安详而满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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